一个浅青色的香囊,上面用同色丝线绣了祥云纹,因为颜色相同,祥云花纹并不显,乍一看也看不出来,只能通过触摸感受到细微的凸起。
香囊下坠着三个同色的小流苏,流苏质地很软,柔柔地瘫在顾陌辞手掌上,顾陌辞鼻端凑近,细细嗅着香囊的气味——
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子,他的心轻轻颤了颤。
这味道……果然与乐轻颜身上的一样。
是真真正正的一模一样,没有一丝不同。
其实顾陌辞第一次闻到乐轻颜身上的松香时,就悄悄找人调过这种香,他很喜欢这个味道,希望自己每天都能闻到一模一样的,如果能闻到,他心情都会变好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他请来的人不论如何都无法配出一样的味道,也许是材料添加的多少不同,配出来的香料味道总是或淡或浓,始终无法如一。
他也没好意思问乐轻颜,总觉得……怪尴尬的。
问人家身上熏的什么香,好像有点不太合适?
他记得他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时两人刚及弱冠,如今一想,乐轻颜用这香也有几年了。
顾陌辞把香囊重新挂回腰间,片刻后,他又把香囊取了下来,揣进胸口。
挂着容易掉,弄脏了也不好,还是塞在胸口最合适,既能保管好,又能随时都闻到味道。
顾陌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,一开心就把福全送来的汤喝了个精光。
夜沉从房梁上跳下来,道:“陛下,回去休息吧。”
乐轻颜走之前将照顾顾陌辞的重任交给了他,夜沉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要操老妈子的心。
反正皇上也不是外人,说不定哪一天面前的皇上就会变成他家主子的枕边人呢。
早晚都是一家人,关心关心也没事。
“好。”顾陌辞打一个哈欠,披上披风后走出御书房。
门口的福全看顾陌辞出门,自己连忙跟上去。几人一路走去寝宫,福全进了寝宫后在房间外间门口停下,顾陌辞带着夜沉走进内室,内室一片漆黑,夜沉借着月光点亮了灯。
灯火亮起,照亮房间,昏昏黄黄的烛火催人欲眠,顾陌辞站在房内嗅了嗅,如他所愿,内室里一丝味道也无。
换衣洗漱后,顾陌辞将乐轻颜给的香囊放在枕边,然后缩进被子里,用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深吸一口枕边香,他阖上双目,十分安心。
夜沉蹑手蹑脚地走进内室,按照乐轻颜叮嘱的那样看了看火笼,确定那火笼烧的够旺,保证顾陌辞不会着凉感冒后才走出内室,他站在门口放轻呼吸,尽职尽责地担任侍卫一职。
深夜里,有人好梦正酣,有人无心睡眠。
丁丰从黑色兜帽男子手中接过信纸,道:“可信吗?”
他本该一剑击杀皇帝,成为冀王上位的一大助力,奈何人算不如天算,他竟被人提前抓入地牢,种种计划胎死腹中,他受尽狱卒白眼,还受了这屈辱至极的墨刑……
丁丰的手摸着脸上刺着字的地方,这一部分的皮肤在触感上与其他的并无不同,但他就是能感觉到这里的异常。
这里集结了他最大的屈辱,是他这辈子都抹灭不了的屈辱!
“自然可信,你在右衙门待了许久,多多少少也能从禁军口中听到消息,是真是假,你一探便知。”说话的人戴着黑色兜帽,他站在暗处,藏匿着自己的身形。
丁丰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信,最终还是把它揣进了胸口:“你是什么人?为何要帮我?”
兜帽男子答非所问:“你传信过去后让冀王小心行事,等那边动了手,他再动手。”
丁丰拧眉道:“我是有罪之身,皇帝会不会发现我离开荆都?”
男子笑道:“当今圣上是什么性子你看不出来么?优柔寡断,面软心软……你想弑君他都没处死你,你觉得他还会关注你么?在他看来,你已经受过惩罚了,他不会再追究其他。”
说着说着男子又笑了起来,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事,轻声道了一句:“他就是个废物。”
丁丰还是有点惴惴不安:“你确定么?”
男子嗤笑一声,转身离开,声音远远地飘来:“你爱信不信,决定权在你,你晚一分,你上面那位就危险一分……圣上连睿王都动,会对你那位手下留情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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